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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新华网】科学家发现1亿年前萤火虫祖先

      新华社南京1月27日电(记者王珏玢)记者27日从中国科学院南京地质古生物研究所获悉,中国、捷克、英国古生物学者近日在1亿年前的缅甸琥珀中发现一种原始的萤火虫祖先:白垩光萤科(Cretophengodidae)昆虫。与现在多数萤火虫为求爱而发光不同,这种萤火虫“老祖宗”发光可能是为了防御和自保。
      领导此项研究的中科院南古所副研究员蔡晨阳介绍,科研团队共研究了2万多块琥珀化石,从中发现1枚保存较完好的萤火虫“老祖宗”雄虫标本。这种远古昆虫体长7毫米左右,前端长着一对长长的、有分枝的触角。与现在相似类群的萤火虫比,它眼睛更大,头部更加前伸,身体也更加柔软。更特别的是,现在萤火虫的发光部位位于腹部末端,而这种远古虫子发光部位则更加靠前,位于腹部前端。
      “通过与现代相似类群萤火虫的比较,我们推测,这些萤火虫‘老祖宗’发光并不是为了求偶,而是为了抵御蚂蚁、青蛙、早期鸟类等捕食者的攻击。”蔡晨阳说。
      相关研究成果已于近日发表在英国《皇家学会生物学分会学报》上。
    2021-01-29
  • 【现代快报】甘肃酒泉只是航天城?南京古生物专家:一亿年前是湖泊,还曾有火山喷发

      中国第一颗返回式卫星、神舟载人飞船、全球首颗量子科学实验卫星“墨子号”……众所周知,甘肃酒泉是航天城。最近,中科院南京地质古生物研究所的专家们发现,酒泉地下处处都是“宝贝”。现代快报记者了解到,经过长达数十年的地质调查,他们采集了近万件化石标本,为研究该地区地层划分、古生态与古环境重建提供了重要证据。
      现代快报+/ZAKER南京记者 阿里亚
      一亿年前的酒泉
      竟是大型湖泊
      从2010年开始,中科院南京地质古生物研究所“现代陆地生态系统起源与早期演化研究团队”,就开始着手酒泉地区的综合地层学研究。
      “气候非常干燥,植被少,黄土多,沙尘暴多。沙尘暴发生时根本看不到太阳,我们即便戴着面罩,鼻子里也会有很多灰尘。”郑大燃博士是项目成员之一,十多年来,酒泉独特的自然气候环境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别看现在的酒泉气候复杂,一亿年前却是一个大型湖泊。“当时湖泊中有贝壳类动物,有鱼,还有轮藻等,生物种类非常丰富。”十多年间,研究团队对酒泉地区距今约一亿年的地层进行地质调查,采集了近万件化石和岩石标本,“还原”了一亿年前酒泉地区生机勃勃的景致。
      化石的种类齐全,其中有一些还很特别。“比如说发现的近百枚玉门甘肃鸟化石,它属于早期两栖鸟类动物群,爪子像鸭子一样,既可以在水上生活,又可以在陆地上生活。”据郑大燃介绍,这些鸟类化石有助于科学家们了解鸟类的起源和早期演化。
      热河生物群化石
      破解地层年代
      热河生物群是指生活在距今1.35亿~1.15亿年左右,以狼鳍鱼、东方叶肢介、三尾拟蜉蝣动物群为代表的生物群,中国辽西义县、北票、凌源等地区为主要产地。然而,科研人员却在酒泉地区发现了狼鳍鱼、东方叶肢介和三尾拟蜉蝣的化石。
      “一般发现了这三种化石中的任何一种,就认为属于热河生物群的范畴,而这三种都找齐了。”据郑大燃介绍,上世纪90年代,著名古生物学家陈丕基提出了热河生物群的三阶段迁移学说:第一阶段(1.35亿~1.3亿年),分布在冀北-辽西地区为主;第二阶段(1.3亿~1.22亿年),向西北扩展到甘肃酒泉地区;第三阶段(1.22亿~1.15亿年),再往西到新疆。
      “我们在酒泉地区1.24亿~1.2亿年的地层中发现了狼鳍鱼、东方叶肢介、三尾拟蜉蝣的化石,正好证实了热河生物群在第二阶段到达酒泉,这与陈丕基先生提出的观点基本一致。”郑大燃说,一直以来,关于酒泉的地层年代,不同学者的观点不一致。而这些化石的关键之处,就在于可以帮助古生物学家划分和确定地层的年代。
      找到古火山口
      8000万年前曾爆发
      科研人员还在酒泉的红柳峡地区找到了距今1.1亿年的古火山口,至今保存完好。“它跟现代的火山口一样,是椭圆形的。根据测定,我们发现当时该火山口发生多次活动,而红柳峡地区的古火山口可能是当时的火山喷发中心。”郑大燃告诉现代快报记者。
      这个火山口属于“休眠火山”还是“死火山”? 郑大燃说,它是“死火山”,最后一次爆发是在8000万年前。
      火山爆发的后果很可怕,一亿多年前发生的著名的“白垩纪大洋缺氧事件”就是一个例子。大规模的火山喷发,导致大气中二氧化碳浓度升高,缺氧事件随之产生。而这一全球性的地质事件,也被记录于酒泉地区的地层中。
      “在记录这一重大地质事件的地层中,早期的热河生物群到了一定时间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玉门甘肃鸟动物群,表明整个生物面貌都改变了。”郑大燃表示,这一系列研究不仅是对酒泉地区古生物学和地层学研究的全面回顾,也提出了新的生物-年代地层学框架,为研究该地区的精时古地理学以及探讨陆地生物演化对环境事件的响应奠定了基础。
    2021-01-22
  • 【中新网】中外学者发现一亿年前萤火虫祖先 揭示发光甲虫“演化谜题”

      中新社南京1月20日电 (徐珊珊)据中国科学院南京地质古生物研究所20日消息,中外学者近期在一亿年前的缅甸琥珀里发现萤火虫祖先,解开了发光甲虫身体软化的“演化谜题”。
      近期,中国科学院南京地质古生物研究所的科研助理李言达、蔡晨阳副研究员等人与捷克帕拉茨基大学、英国布里斯托大学,及国内中山大学的同行合作,从缅甸琥珀中发现了一个叩甲总科的新科:白垩光萤科。这一新类群的发现,对于研究叩甲总科中生物发光的起源与演化具有重要意义。
      该项研究成果已于2021年1月20日在线发表于英国《皇家学会会刊—B辑》(Proceedings of the Royal Society B)上。
      研究人员在白垩纪中期缅甸琥珀中发现了一枚保存较完好的阿扎白垩光萤雄性标本。白垩光萤的触角具有12节,呈双栉状,与现生的光萤科相似。
      白垩光萤的第1—3节可见腹板上具有一个浅色明亮区域,这可解释为它的发光器官,其位置与雌光萤科中的一些物种十分相似。这一发现表明发光的萤类进化枝至少在白垩纪中期就已经发生了多样化。在白垩纪,包括蚂蚁、青蛙、早期鸟类在内的软躯体叩甲的潜在捕食者发生了快速分化。研究人员推测,白垩光萤中的发光器官或许与抵御这些捕食者有关。
      蔡晨阳副研究员表示,白垩光萤的发现也为这一类群的软躯体化及生物地理提供了新的见解。华光叩甲科昆虫的身体完全硬化,而萤类进化枝中的其余类群身体都发生了强烈的软化。白垩光萤的身体介于二者之间,处于中间过渡状态,填补了这一演化上的缺环。
    2021-01-22
  • 【新华报业】江苏高校研究成果入选“2020年中国十大科技进展新闻”
    生命的史诗与生物演化共舞。如何再现远古生命的恢弘史诗?1月20日,2020年中国十大科技进展新闻揭晓,南京大学、中国科学院南京地质古生物所的樊隽轩教授、沈树忠院士团队的成果入选。
      生命的史诗与生物演化共舞。如何再现远古生命的恢弘史诗?1月20日,2020年中国十大科技进展新闻揭晓,南京大学、中国科学院南京地质古生物所的樊隽轩教授、沈树忠院士团队的成果入选。
      记者了解到,团队在“天河二号”超级计算机支持下,让大数据和超算等新科技与古老化石的碰撞,绘制出全球第一条高精度的古生代海洋生物多样性变化曲线,较国际同类研究的精度提高了400倍左右。该成果于去年1月17日在《科学》杂志以长文形式在线发表。
       
      重建生命历史,石头‘天书’为何难读?
      生命起源与演化是世界十大科学之谜,也是《科学》杂志列出的125个重大科学问题之一。
      要回溯并重建远古生命的历史,必须要依靠一本本“石头书”。
      沈树忠院士科普道,“当走进科罗拉多大峡谷,你会看到厚厚的地层,那就像一本硕大无比的‘石头大书’,岩石中各种各样的化石包含地质信息,就像是书里的文字。生命演化的真谛保存在各种地层记录之中,化石记录是唯一开启地球生命历史进程的窗口。”
      但是这本“天书”并不易读。一方面,化石的“文字”就像遗失的古代书简,已经残缺不全,“如今,地球上曾经生活过的生物中99%以上已经灭绝,但只有很少一部分能保存为化石。”而另一方面,现有的化石记录散落在各地,数量不小且非常零碎。
      在整个地球历史上,可能存在过的物种也许在40亿种之多,要恢复生命演化的全部历史,首先要把那些已经消失的物种尽可能多地都统计在内。
      沈树忠介绍,早在上个世纪70,80年代开始,就有人着手将化石记录收集起来,美国芝加哥大学的古生物学家杰克·塞科斯基(Jack Sepkoski)耗费了十多年的时间,收集北美、欧洲等地的化石记录,构建了第一个较为完整的古生物数据库,“地球的历史太长了,他的时间单位只能做到以千万年计算,也就是统计每千万年里的海洋生物科的数目。”
      1982年,杰克·塞科斯基和大卫·骆普(David Raup)建立了第一条自?6 亿年以来地球生物的多样性曲线,人们获知,自6亿年前到4亿多年前之间,生物多样性快速增加,其后发生了五次生物大灭绝,分别发生在约4.4 6亿年前的奥陶纪末、3.64 亿年前的泥盆纪晚期、2.52 亿年前的二叠纪末期、2 亿年前的三叠纪末期和6600 万年前的白垩纪末期,最近的这一次生物大灭绝造成了恐龙在地球上消失。
      1998年,在美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的支持下,一批美国与欧洲的古生物学家联合,发起了一个大型的古生物数据库项目,2008年,这些科学家重新计算了过去六亿年的地球生物多样性曲线,尽管数据库远比之前的复杂,但由于时间尺度仍然是以千万计,会直接影响对古生物多样性的估算,导致无法准确评估生物多样性的变化速率和模式,“换句话说,低于这个1000万年以下的大的突发性重大生物事件,将无法识别,漫长生命史中短时间的剧烈波动也可能遗漏。”
      在此次研究中,团队收集了大量的地层剖面和化石记录,从中遴选了3112个地层剖面、11268个海洋化石物种的26万个化石数据。“这些化石占中国化石总量的80%,分布在不同地区各个角落,如何零星的点,串起来完整的故事曲线?”沈树忠表示,像这样通过不完整的化石记录重建地球历史生物多样性的变化规律是一个重大科学难题。
      超算,将“编年史”融合为一本史诗
      如何在更精确的时间尺度上,重建生命演化的历史?樊隽轩教授告诉记者,在拥有了海量化石记录之后,研究还需要实现两个方面的突破,“针对这些古生物大数据的全新算法进行计算;同时我们还需要强大的算力。”
      樊隽轩告诉记者,由于化石中携带了大量信息需要甄别,因此传统的方法已经不再适合使用。“化石存在保存和采样的强度的差别,不是所有的动物死后都能变成化石,也不是所有的化石都能被发现,所以我们找到的各个化石出现和消失的时间往往不完整,只会是化石真实寿命的一个‘子集’。这就导致一个问题,那就是化石的出现或消失的先后顺序可能会不准确。”
      樊隽轩打了个比方,比如在不同史书当中,李白和杜甫的出生时间记录可能不同,拿一本书单独看可能会发生误差,我们可以将每个化石挖掘点找到的化石记录,看成是一本化石编年史,每本编年史都是不完整的,“有的记录了李白出生更早,有的则是杜甫更早,我们需要融合起来进行比对,再选择其中概率最大的一种可能性。”
      为什么计算机需要庞大的算力呢?因为如果是拿两个物种的化石对比,他们相互之间的关系有六种,当三种物种对比,相互关系就有90种可能性……“当统计的物种数量上升到1万个时,传统计算机运算需要17年!”樊隽轩说,要获得这样的时间分辨率,必须使用超级计算机。
      2015年开始,团队在超级计算机上开发新的算法,“天河二号”上部署的这一超算版本,也是首次在超级计算机上运行的地层学程序。“这一技术革新,让过去17年才能完成的计算提高到2-3天就能完成。”樊隽轩说。
      樊隽轩表示,研究团队花费了两三年时间,结合模拟退火算法和遗传算法,自主开发了一套针对生命演化分析的算法。自主开发了基于并行计算的约束最优化方法-CONOP.SAGA,最终获得了全新的寒武纪-早三叠世海洋无脊椎动物的复合多样性曲线,将生物多样性的分辨率从1000多万年精细到2.6万年,较国际同类研究的精度提高了400倍左右,新建立的多样性变化曲线更加准确地重现了地质历史中最大的三次生物灭绝事件和两次重大生物辐射事件的精细过程。
      全球变冷时,地球生命最辉煌?
      生物多样性的曲线精确到令人惊叹,但其背后的意义,与人类本身相关。
      “了解地球上生命的演化历程,是人类了解自身由来、以及未来演化的重要手段。” 沈树忠表示,“我们必须回答生命演化中三个基本问题,现今复杂生态系统是如何形成的?生命如何从一种形式演化到另一种形式?深时生物圈中是否存在灾变和多样化事件,这些都需要进一步探索过去的生物多样性。”
      此外,地质历史中生物多样性的重大变化,通常也伴随着环境的剧烈波动。在地球历史中,曾经发生过重大的生态系统和环境的突变,导致了多次生物大灭绝事件。
      沈树忠介绍,利用古生物数据库重建地质历史全球生物多样性模式,揭示地球生命的演化历史,以及与环境变化之间的关系,可以为了解当前的地球生物多样性危机提供重要启示。
      “我们将碳、氧、锶同位素、沉积物质总量、大气二氧化碳含量等一些与气候密切相关的环境指标参数与我们的多样性曲线进行了初步的比较,发现生命的兴衰与大气二氧化碳的变化存在同步的现象。” 樊隽轩说,从新建立的古生代海洋生物多样性演变曲线可见,2.52亿年前发生了人类迄今为止识别出的最大规模的生物灭绝事件,导致约81%的海洋生物在数万年内迅速灭亡,这一事件的发生,与当时全球气候的快速升温密切相关。
      而代表“地球生命辉煌阶段”的重要生物辐射事件,两次分别发生在4.9-4.7亿年前和3.4-3亿年前,并均与当时全球气候的逐渐变冷同步。沈树忠表示,有数据指出目前地球上正经历前所未有的生物大灭绝事件当中,当今地球是否处于一次生物大灭绝之中?如果是,如何阻止? “全球变暖是当今地球生态系统恶化的主因吗?未来我们可能需要建立高时间分辨率的环境因素曲线,与生物多样性曲线进行更加准确、可靠的对比分析。”根据化石记录重建的生物多样性变化与环境演变历史是能给我们答案的唯一途径。
      交汇点记者 杨频萍
    2021-01-21
  • 【人民网】越冷门,越坚持(科技自立自强·青年科学家)

      从事古生物研究十多年,中科院南京地质古生物研究所研究员殷宗军——
      越冷门,越坚持(科技自立自强·青年科学家)
      本报记者 姚雪青
      2021年01月13日 来源:人民网-人民日报
      图为殷宗军(右)在科研中
      “做古生物研究,特别要坐得住冷板凳。”中科院南京地质古生物研究所研究员殷宗军说。十多年来,他始终专注于这个冷门学科,希望揭开化石背后隐藏的动物演化历史。这份坚持源于热爱,也来自于科研的进展、院所的支持。
      一个个直径1毫米左右的微小化石,被小心翼翼地从岩石中分离出来后,放到显微镜下,使用超高分辨率X射线显微断层成像技术进行三维扫描,化石的立体结构就在显示仪上得以重构。在此基础上进行分析,就可以揭开化石背后隐藏的动物演化历史。
      这是中科院南京地质古生物研究所研究员殷宗军每天的工作。这位35岁青年科学家领导的研究团队,采用最新三维无损成像技术,扫描了300多个旋孔虫化石标本,显示旋孔虫的内部存在细胞分裂现象——这种发育方式,与动物胚胎早期发育非常类似。“6亿年前的瓮安旋孔虫,是现代动物的远古近亲。”近期,他在《科学》杂志子刊《科学进展》发表的一篇论文中,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是我对‘达尔文之困’的一个初步回答。”殷宗军说。个头不高、思维活跃、语速极快,卫衣上印着“自律给我自由”,像极了他一贯的行事风格。十多年来,这项研究和他的梦想,从未停止。
      热爱,执着于动物起源之谜
      2006年,中国地质大学(武汉)大三学生殷宗军放弃本校的研究生保送资格,选择了考研——向中科院南京地质古生物研究所这个全国古生物研究高地发起冲击。
      为什么有这样大的决心?这和他为自己定下的研究道路有关。殷宗军从小生长在大别山区,姐姐送给他一套《小学生自然百科》,“这套书共6本,我最喜欢《地学》和《动物》,一个讲了地球上的岩石矿物、名山大川,一个从远古动物讲到人类诞生。我爱不释手,书很快就翻烂了。”殷宗军说。
      地学与动物学交叉,不就是古生物学吗?许多年后回头看,他意识到,科学的种子在那时就已悄悄种在了心间。
      考大学时,殷宗军填报了地质学专业。师兄师姐说,地质学这个专业的本科毕业生最吃香、有“钱途”,反而是往上读古生物学的硕士、博士,越来越冷门。但殷宗军却早早决定要读研。他在课堂上了解到,达尔文曾提到一个挑战进化论的难题:绝大多数现代高等动物的祖先,在5.41亿到5.18亿年前的寒武纪早期,以大爆发的形式突然出现在地层中,这一现象后世称之为“寒武纪生命大爆发”;而寒武纪之前地球的漫长历史中,却缺乏与动物相关的化石记录。
      对此,达尔文的解释是化石记录保存的不完整性,寒武纪之前的动物可能没有留下化石记录。这个解释在此后100多年里引起了很大争议,被称为“达尔文之困”。“100多年过去了,‘达尔文之困’怎么还是个谜?”殷宗军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就是,当科学家,探究知识的边界。
      钻研,探究微小化石里的生物密码
      带着追问,殷宗军来到南古所进行毕业设计。他选择的目标是瓮安生物群。
      瓮安生物群,主产于贵州瓮安北斗山含磷地层,以磷酸盐化方式保存着6亿年前的化石,诞生于寒武纪大爆发以前。因此,这座可能保存了全世界最古老动物的化石库,被学界视为“动物世界的黎明”。
      “2006年夏天,我从北斗山采了几百斤石头,打包发往南京,大海捞针一样寻找化石。”殷宗军记忆中,那个夏天非常炎热,他先用化学方法将几百斤石头融化,再在残渣中一点一点寻找化石,用显微镜观察。因为怕石头残渣被风吹散,也不敢开电扇。
      终于,殷宗军找到了大量从未见过的化石。其中有一种化石十分特别,直径只有不到1毫米、外形很像现代动物胚胎、表面上长着螺旋状线圈,这就是后来被称为“瓮安旋孔虫”的化石。
      通过显微镜和扫描电镜,观察分析新发现化石的形态学结构,对完成毕业论文来说就足够了。但神秘化石内部是什么结构?它们究竟是动物、植物,还是藻类?这些还需要深入研究。
      “我想从事感兴趣的研究,只有一条路走到底。”殷宗军说。硕士二年级时,他接受遴选并获得了直接攻读博士学位的机会。
      这些化石标本非常微小,当时最薄的刀片都比它们厚。想要重现内部结构,就要采用医院里CT扫描仪那样的专业设备。当时,欧洲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同步辐射加速器,能扫描微米级别的物体内部结构。读博阶段,殷宗军申请到法国留学,带着几千枚样本,去探究小小化石中的生物密码。
      但即便有了设备,“做CT”也不是易事。这种大型科学装置并非为扫描微体化石量身定制,因此用来给微体化石“做CT”时,扫描方法和诸多参数都要反复摸索和调整。例如光源设定,太弱了信号穿不透,太强了则易过曝。
      “学习了几个月,才掌握扫描技术。遗憾的是,瓮安旋孔虫化石有很厚的囊包,内部结构大多已经腐烂,所有样本都没有扫描到内部结构,也就无从了解它究竟是什么。”好在留学期间殷宗军还有其他收获:通过扫描带来的其他样本,发现了最早的海绵动物、最早的胚胎化石……
      这些研究,离回答“达尔文之困”还有一段距离。“我们不能每次都千里迢迢跑到欧洲,用别人的机器去扫描化石。”殷宗军开始思考,要有先进技术,让自己的团队来给化石“做CT”。
      创新,让前沿技术助力古老学科
      把先进的同步辐射加速器“搬”回来,并不现实。没别的路,只能依靠创新。
      在南古所支持下,2012年博士毕业留所后,殷宗军着手建立化石显微CT实验室,并于2015年建成。走进这个实验室,仪器设备一应俱全:硬件上,有“CT机”、显微镜、图形工作站、数位屏;软件上,有各类专业的图像数据处理和三维可视化工具。它不仅用于瓮安生物群化石的研究,也支撑了琥珀中昆虫多样性、森林的起源等古生物学其他课题的研究。
      “这个实验室有原始创新,也有集成创新。”殷宗军介绍,正在申请专利的多样本扫描技术就是一项自主创新。“人工将样本逐个放到样品台上扫描,费时耗力,如果能实现自动化不间断扫描,就可以帮助科研人员腾出手,大幅提高设备利用效率。”殷宗军说,前沿信息技术与这门古老学科可以碰撞出火花。他通过软件设定参数和程序,让样品台不仅“知道”每个样本的扫描时间和方式,还可以“找到”排着队的下一个样本,并且将它“请上台”。
      去年6月,瓮安旋孔虫化石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经过对化石内部结构和生物学信息的分析,证实了它们是单细胞生命,属于动物的“姐妹类群”,据此可以了解动物共同祖先的生物学信息,这对理解第一个动物究竟从何而来,提供了重要化石信息。
      “做古生物研究,特别要坐得住冷板凳。我之所以能坚持下来,除了自身的热爱,也在于院所的无条件支持,以及研究过程中的一项项进展,让年轻科学家在起步阶段就可以大展拳脚,品尝到成功的喜悦。”殷宗军说,动物演化的真相正在逐渐显现,“达尔文之困”终有一天会彻底解开。
      《人民日报》(2021年01月13日 12版)
      (责编:吴楠、马昌)
    2021-01-13
  • 【人民日报】南京古生物博物馆以崭新面貌免费开放试运行
    原题:南京古生物博物馆以崭新面貌免费开放试运行
      专业化展示 人性化呈现
      如果将迄今为止地球上的生命历程等比例浓缩到24小时中,钟盘上无形的指针转动,时光走过寒武纪、奥陶纪、石炭纪、侏罗纪、白垩纪……生命的演化图景一幕幕在眼前上演:森林广布煤炭形成、恐龙行走天下、被子植物鲜艳的花朵点缀大地、哺乳动物大发展。而人类,就出现在这个时钟的23时58分。
      走进南京古生物博物馆序厅,最醒目处的“生命演化时钟”,生动而又直观地标注了这个博物馆的最大特色——演化中的地球和进化中的生命。
      这是刚升级改造过的南京古生物博物馆新增加的一个元素。今年元旦假期,南京古生物博物馆以崭新面貌免费开放试运行。馆长王永栋介绍,从去年1月底开始闭馆,此后半年多的时间里,南京古生物博物馆先后进行了“十大升级”,涉及参观线路优化调整、展陈科学内容更新、研学服务功能拓展等。
      化石是解开生命演化之谜的金钥匙。馆内布展围绕化石展开,设有“生命的进化”主题展、专题展和“从黑油山走来”石油特展。博物馆在升级后不仅保留了“澄江动物群”和“热河生物群”等珍贵化石标本,还首展了最新取得的世界级科研成果和麒麟虾、白垩纪中华龙鸟等珍稀化石。
      作为一所自然类科学博物馆,不仅需要专业特色明显,布展方式也要吸引人。从一楼到二楼的楼梯,是一条“上山之路”,浓缩了距今约6亿年到1.4亿年间南京地区的地层概貌,每上一个台阶就如同穿越了1000万年的厚重历史。博物馆副馆长郭震宇介绍,南京地区是研究地球历史的天然博物馆,楼梯两边的地层中镶嵌着不同年代的33件代表性化石,参观者可以亲手摸一摸,感受脚下这片土地的海陆变迁和沧桑沉浮。
      馆内的实物展示、亲子互动、图文风格,也处处体现出故事有趣、立体性强、参与度高的人性化元素。科幻影院中,古生物的奇妙世界等待参观者来探索;达尔文试验站里,孩子们享受着修复化石的乐趣;“寒武纪虫虫秀”奇妙涂鸦人机互动设施,让绘画现场活起来;国内博物馆首次定制的化石图纹地砖,让“趴在地上看化石”成为参观的一大亮点。
      博物馆副馆长傅强介绍,元旦重新开馆以来,参观时间从过去的一周开馆两天调整为一周开馆五天,门票从过去的20元一张调整为免费预约参观。同时,博物馆还接受社会团体的研学及文创合作,最高日参观量达到2500人次。
      在博物馆附近工作的市民金女士是一位自然科学爱好者,常在空暇时间前来参观,“重新开馆后,添了许多新的化石,在陈列方式上也有了变化。通透的展柜和柔和的灯光,让人耳目一新。二楼转角处新开了科学咖啡厅,我还喝上了热腾腾的‘恐龙咖啡’。”
      郭震宇坦言,专职人员少、运行资金缺乏,是自然类博物馆普遍面临的难题。如能充分发挥专业性、特色化的优势,可以弥补这些不足。“我们通过开放合作方式,引入专业运营和研学团队,提升讲解服务和志愿服务团队,通过线下展厅和线上平台相结合,开展特展联展、对外交流、科普讲座等科普研学活动,更好地实现科学普及的社会服务功能。”
      《人民日报》2021年1月12日16版
    2021-01-12